第十二章（完）(2/3)

我把柳桐倚手被里，「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什么，否则将来我真的临到终了时，要指望谁？」

我挖开泥土，将那青瓷小瓮埋在碑旁，碑上刻着——德宗皇帝骨之碑。

十年后，又是五月，我与然思海办了一趟货，秋时方回，刚到家中，李事便，有京城送来的急件，压在这宅中半个月了，指名姓，要送给我。

生在帝王家，规矩多，拘束大，想玩的不能多玩，想吃的不能多吃，为了礼仪面，一个孩到十来岁，连腊八蒜都没见过。

我匆匆拆了信，里面只写着几句话，却让我手脚冰凉——

午饭十分素净，因为我尚在伤风，柳桐倚也大病初愈，除了一盆白的鱼汤之外，饭桌上全是青菜萝卜。

我忙里偷间去小厅中坐，恰好我娘说厨房新制好了腊

那时候正是腊月里，也不知皇后是怎么想的，竟还让太往怀王府中来，自然也有啟檀啟緋几个祸天星，又是一日整宅不安。

眾僕役们齐声呜咽，被我一起轰了去。

我与然思从上岸这一路，就看见沿途形有些异样，一路上也听了些议论，我一看那信的封，心中顿时凉了。

喝不香，满嘴寡寡的苦味。

我扯着嘴角想笑一笑，不知为何却笑不，只有些生地：「梅老闆……好巧……又遇见了。」

是啟檀的笔跡。

我将斗笠扣在柳桐倚上，扯着他回了客栈，立刻先汤沐浴，再备薑茶，谁料柳桐倚还是顿时起烧了，一连两天，吃什么吐什么，他家的那些事僕人们只哭，老事扯着我：「先老爷就是因肺疾没了，若是少爷也……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我正要起去看药锅，忽然听得一个低弱的声音。

我是曾到过爪哇，我呆在那里一个月，看着满的椰和树上的猴，我的心中总有一块空得慌。

得喊声：「然……」

连米酒，都不能吃。

柳桐倚也笑了：「今日我并不想再绕，却是你，一直在绕。」

兴味寡淡地吃完饭，我实在没心思再吃茶。

我只记得，我侄啟赭，不是什么圣上万岁，也不叫什么德宗。他就是个有些认生的彆扭孩。

柳桐倚继续看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却笑了：「然思，你说你我还要这样绕圈到几时？」

柳桐倚直直地看着我，却是笑了笑，「是啊，甚巧，又遇见了。」

柳桐倚斟茶的手住了一住，「赵老闆请说。」

我了鼻涕，把伤风药喝去，门响了两声，柳桐倚的事蹩来：「赵老闆，我们掌柜的已能四走动了，说请赵老闆一起用午饭。」

叔，皇上病重，想见你一面。

那人猛地回，我将斗笠向上抬了抬，「梅老闆。」

不他是朝堂之上的柳相，掌瑞和的梅庸，还是那芹菜巷中，小宅的主人。

在我这个岁数，之前那些纠葛，是真是假，都如云烟，但有一人，能让我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可信，可托，可心安，可相伴，才是实实在在。

这个人，只能是柳桐倚。

夜时，我拧了块凉手巾，再搭在柳桐倚的上，我对他说，其实之前那些回，我和他都不是偶尔遇见。

柳桐倚放茶壶，看向我，我接着：「我不是和你借钱，是想问你……瑞和里，还有空缺么？比如，二掌柜，事什么的，你看你这生意越来越大了，事多，总要多谢人帮衬，再有……」

我从没见过如此狼狈的柳桐倚，发衣衫全黏在上，跟鬼一样。

我觉得没有着落。

我用手扣住茶碗，向柳桐倚：「对了，梅老闆，我有个事，想托你帮忙。」

「可别再找我了……你吓了我三回……我真够了……」

我纵一路狂奔，赶到京城外，正看见城军浑靛蓝，正将丧幡升起。

我：「是这样的，前些时日，我生意赔了钱，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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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细密，浸透了泥土，山中红叶，一片目殷红。

我两一黑，便什么也不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