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天堂锦缎裹西桑(2)(2/2)

何婳怔愣，「我赚得那些钱呢？」

街坊邻居吓坏了，这才知静谧的堂里竟然藏了个上海赫赫有名的书寓先生，即便知书寓先生卖艺不卖，仍是着何婳搬堂。

弟弟的一帖药就要千金，她再怎么兼差，一日工作十八小时，拿存折瞧，存款还是个位数字，弟弟的病没有起，病反反复覆，她却已走到了山穷尽。

何婳今日翻的旧帐便是二娘当时说的话。

「要不咱们搬去德西先生送你的那栋小洋楼住吧？我记得洋楼就在法租界对吧？那儿的环境比华租界好多了，也不必招人嫌，你弟弟也可以就读你在法租界读的那所学校。」

二娘话说得滴不，然而，何婳还是捕捉到她眸中一闪而逝的贪婪。

简雯只知丈夫夜不归宿，却不知何婳从不留宿，也不陪宿，白石纪所有的风帐莫名其妙算在何婳上。

「不成，你以为你这一派从哪里来？为了替你置办这些行，二娘向票号借了一大笔钱，要是现在收手，你叫二娘怎么偿债？」

之后，简雯透过关系查到夏荷华和二娘住的堂便雇用帮派份去堂砸碎所有玻璃，捣毁家不说，连街坊邻居家的小园和养的猫狗都不能幸免于难。

谁叫白石纪离开何婳的茶会后，仍旧眠宿柳去。

那一瞬间何婳说不心中什么滋味。

那时二娘是怎么跟她说的？

二娘看弟弟撑不住就要归西，便了个馊主意，要她书寓先生。

即便两人之间清清白白，白少简雯可不这么想。

「二娘，我答应你，但我们约法三章。」

二娘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实在不是我不想收留你，而是我一生积蓄就买了这间房，禁不起白少胡搅蛮缠。要书寓先生还是需要相帮和跟局啊。但是这堂怎么住人呢？」

白家少闹了这反倒让何婳有机可趁，便：「要不然就别书寓先生这行当，改其他营生吧。」

二娘哭：「你以为都到哪去了？当然是用在你弟弟的诊疗费和药钱去了啊！何婳，你别以为二娘是个坏人。他们这样闹，二娘也是没法了才要你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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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二娘打从在祖宅就汲汲营营，妄图掌握中馈，来到上海找到她，张便要她救救病重的弟弟，她答应了，倾家产地帮。

但望着弟弟瘦骨嶙峋的单薄坐在窗边失神的样，她便想起了父亲，想起了家族血脉，想起了藏在心中的人，咬牙辞了翻译社的工作。

何婳不肯，二娘便抱着孱弱的弟弟在她工作的翻译社哭哭啼啼，得众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