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春信 第8节(2/4)

绵绵本以为她会生气，毕竟待字闺中的名门千金，又是嫡女，一个来提亲的竟是个鳏夫，对她的自尊来说应当是个不小的打击。

这时冯嬷嬷来回话，说晚饭都预备好了，肃柔和绵绵便过去搀扶太夫人了小厅。三个人坐在微微的晚风里用饭，席间太夫人逗趣问绵绵：“绵儿将来要许什么样的人家？”

肃柔见她脸黯然，知她有自己的主张，不便明着安她，只：“月的金翟筵，席的都是上京达官显贵的家眷，表妹得漂亮，只要一面，想必就被那些夫人相准了。”

但这些话，她现在未必听得去，太夫人也觉得没有必要同她分辨，垂着自顾自：“我有几个老妹，都在鼎盛之家封君呢，底几个年轻的孙辈还没说亲事，这次见面，要好好聊聊。”

她知自己目的况，并不是说十八岁就老得要给人填房了，不过是预先有了准备，才不会一次次难堪。

这些事，并没有瞒着的必要，肃柔不是没经过事的无知孩，既然从禁中来了，往后势必会常遇各令人不快的把戏。譬如男方这况的提亲，今日没有孔家，明日也有孟家，唯恐她伤心就不告诉她，日后要是自己面对了，岂不是更加措手不及？

声，“祖母替我拿主意吧。”

绵绵讶然，叫了声二：“原夫妻才呢，好好的，什么要给人当填房？”

旁听的绵绵一阵纳罕，奇怪，她怎么不局促？怎么不脸红？难不关心自己的婚姻吗？

肃柔是，心里却有些没底，本朝开国以来，享太庙的功臣只有十二位，一般都是生前就有恩旨，死后灵位直太庙，像这样后十多年才又追赏的，只有她爹爹一位。既然没有先例，程都是新拟的，一切就得见机行事。与朝廷有关的大场面，分毫不能虎，这么一想

绵绵听外祖母这么说，心里不由有些失落，她觉得自己既然投奔了外家来，就是为了以前的圈，找个有脸的显贵之家。外祖母的择婿标准适合肃柔，却不一定适合她，门第不的小吏，老家有很多，早前县丞家还动过结亲的心思，是阿娘推说上京外祖母已经替她看好了人家，要是嫁来嫁去还是个不，那这趟上京就白来了。

所以太夫人有心看她的反应，也好探一探她对将来郎的要求。

当然，姑娘不能随意屈就，这太夫人已经替她划好界限了，“十八岁，又不是七老八十，郎家世如何暂且不说，起码是婚原。孔家的提亲，我并未应准，月的金翟筵上少不得碰见孔夫人，届时她要是再说什么，你心里要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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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饭罢，撤饭，女使又上了熟，太夫人捧着建盏：“明日就是初一，你爹爹升祔太庙的正日，朝中已经派人来知会过了，宰相孙延年为奉迎使，主持移灵事宜。”

肃柔嗳了声，不答应也不得罪，就是了。

谁知她好像没往心里去，甚至很认真地思忖了，“若是人品好，才学佳，前娶过亲也没什么。”

转又看向太夫人，太夫人还是平淡的语气，缓声：“门第倒是个好门第，可惜这二郎不是娶正室夫人，他前结过一门亲，夫人上年病死了，如今要再续弦，孔夫人看中了你，特意托了侯爵夫人来说合。”

绵绵扭了，也学肃柔的态度回太夫人，“请外祖母给我拿主意，外祖母瞧得上的，必定是好的。”

绵绵这才重新兴起来，肃柔看在里觉得好笑，到底是小孩，喜怒都藏不住。

肃柔笑了笑，“和夫是原夫妻，我瞧烦心事也一堆，所以好不好，还是要看郎的人品。再说我在禁中十年，年纪确实大了，我料孔家也是看准了这一，才托侯爵夫人来说亲的。”

太夫人见她有这样襟，其实很兴，人就怕好骛远，越是自恃份，境遇越是惨淡。倒不如这样的好，看清这个世，对一切有准确的把握和衡量，选与不选自己拿，续弦的男人，未必都是不可靠的。

太夫人嗯了声，“倒也不必求门第多，最要是通达理，家中辈不能捧踩低，这样的人家，过起日来不辛苦。”

太夫人活了这么大年纪，自然世事明，知肃柔这么说，是为了替绵绵寻面。都是自己的孙辈，她个个都疼，但人之大有不同，绵绵还年轻，远不如肃柔通透，只知羡慕那些有爵之家，却不知越是门，倾轧越是厉害。她父亲纵然家底丰厚，在人家里还是商贾，将来妯娌之间要比，还没来得及论品手段，就先被人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