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3)

因他心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将她当成了月牙儿。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保住命的代价是的残缺，没了最重要的分，怎么还能算是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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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决无法确认，因为记忆中小月牙和甄氏都是圆圆的，温姑娘的面孔却清丽秀，很难重叠。

算起来，如今的月牙儿正该是成了少女，正该是形窈窕，面孔却还青涩。正该是……温姑娘的模样。

所以月牙儿的爹递过来退婚书的时候，他本不犹豫就了手印。

她去沙府，是来找他的吗？

他到了襄王府不久，就想办法让自己了贵人的，继而受了提。有了面，便有条件这么。

霍决握着缰绳的手了，抬起眸，沉声：“走！”

他老了，鹤发，看到壮年的儿们和青年的孙们只到憎恶和嫉妒。只有里新生的、还没大的小皇们才能讨得他的喜。

他不再是什么人的儿，能传宗接代，也不可能成为什么人的丈夫，能延续香火。他已经成为了世间的另一异类的生。

这恐惧始终萦绕在霍决的心，因此他走路的时候会将肩背得格外的直，说话的时候会刻意地压低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别的真正的男人没有区别。

但霍决始终觉得这两年他的声音越来越细了。他的颌也不再生胡须。不像从前那样，两天不刮脸就胡拉碴的。

这畸形、残缺的生，被世人唤作阉人。

“哥，走吧？”小安的喊声把他从回忆中扯了来。

渴望她就是月牙儿，又恐惧她真的就是月牙儿。

霍决霍连毅，从此不再存于世间。

而他，活来之后被发到了沙府。襄王在沙府就藩。他在襄王府为，被主人赐了新名字，叫作永平。

月牙儿曾经是他的未婚妻，曾经。

这一场大清洗，皇皇孙们都老实了，朝臣们也安静了。谁再敢提“立储”，都要被士林赞一声“真直臣也”。只是直臣的场通常都不太好，大家便也不怎么想直臣。

他换洗也比别人勤，亵衣亵持熏香。

到这时候，人们终于懂了，皇帝他……本就不想立储。

她来这里什么？她是要去沙府吗？

霍决接过缰绳，翻上，望了前方。那是他们要回的地方，也是刚才的“温姑娘”前行的地方，那个方向是沙府。

他本不想要储君，不要想继承人。他只想生不老，问天再借五百年，并且执拗地认为他能到。任何觊觎他宝座的人都该死。

小安自幼净，他就本没有经历变声这一成必经的变化。他的声音比寻常的男孩要尖利得多。相对而言，已经变过声，成年后才净的人，嗓音就正常得多。

他向着温姑娘行的方向行，心里，既想再见一见那个姑娘，又畏惧再见到那个姑娘。

就和小安、康顺一样，一听便知，仆的名字。

霍决恐惧将来他老了之后，看起来会像个老妇人。他在襄王府见过那老得不行的老宦官。佝偻，肤褶皱，颌却无须，再没了牙齿，嘴瘪，看起来的确像个老妪。

不值当的。

或者阉狗。

有面又有钱的老宦官可以府荣养。没有这份面又没钱没亲人的，就被打发到王府边缘的角落去，不许他们现在贵人们的面前。

可霍决明白自己已经不是男人了。

以免他们上那难以描述的气味会污了贵人的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