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修罗场(2/2)

今天天气很好，太照在前方不远的空地上，穿堂风从旁啸啸而过，一切都平静的刚好。

电话挂断，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有时候，相比万事大吉的圆满，有惊无险反而更让人有想泪的冲动。

“可能吧。”

他笑着加快脚步朝我走过来，神很是轻松，尾都漾了几条细纹。

隔着手机，我听见邓放低声笑了，“好，晚上见。”

“能，邓放，起落平安，晚上见。”

“雷宇应该也叫沉天然了。”

“化妆了？”他问。

“雷宇这次先不上了，他过几天和队飞另一个科目，难度也很大，得先保存实力。”

我没有去飞行控制中心，听陈工说，这次的试飞过程并不是很平稳，一度空停，好在邓放这次足了准备，作的很到位，最后到底是有惊无险。

“对。”

他太执拗，只要是他不满意的，再小的细节也要反反复复的研究琢磨，直到他满意为止。

或许年轻时他也想过要当一个视死如归的大英雄，可试飞公墓里越来越多的墓碑告诉了他英雄的代价有多沉重，他渐渐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难以重来的生命不该为一腔愚勇牺牲。

不只球鞋，人更好看，他还是第一次见我这么心的打扮，这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庆功宴定在了基地外的一个小饭店，我和邓放慢悠悠地边说边走，主要是我慢，他减慢了步速还是比我快很多，走两步就要停来等等我。

“一会落地之后，我们晚上有个庆功宴，都是队里的人，你…能来吗？”

傍晚五半，邓放成功完成试飞任务，平安落地。

邓放故意说的幽默，可我知，这不过是分摊风险罢了，总不能飞一趟折去两个尖。

我轻扯了扯大大的裙摆，“光看脸了？还是新裙呢。”

他不畏惧献蓝天，但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对命运低，他的价值不在于牺牲，他要试更好的飞机，让前线的人都不必为此赌上命。

几分钟里，我跟邓放就这么走完了最后半场黄昏。

快盛夏了，外面的气温已经转，可阎良晚上还有些凉，我在裙外又了件开衫才楼。

“没了。”

“她也来的话，那小艾也会来吧。”

我自是不知他心里这些戏，只当他又和上次一样，不懂风，抑或假装不懂、擒故纵。

但我知，这只是暂时的。

“看见了，怎么还的球鞋？”

最后的语气里带了些不确定的请求意味，不是每趟试飞落地后都会有庆功宴，这次试飞的风险还是很大的，饶是邓放也不敢百分百保证平安。

邓放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刚才他就看见了，可我的吊带裙太贴，他不敢多看，这才把话题转移到我的脸上。

“只有你么？雷宇呢？”

“晚上除了你们队的人，就只有我了么？”

【一会我在楼等你】

走小区，正好迎面碰上邓放，隔着几步的距离，我又站住脚不动了。

邓放摸摸鼻，试图理好表，可嘴角的笑怎么也收不住。

“好看。”

但我没有，不知为什么，莫名的我就相信邓放一定会平安返航。我不得不承认，这些天里的相让我也生了对他的唯心主义。

到饭时，天已经黑了来。

“还有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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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了】

“球鞋怎么了，我不喜跟鞋，球鞋不好看么？”

邓放发来消息，我回了个好，放手机开始收拾。

赴死易，生还难。

邓放一路都笑着，到包间后却突然收了表。我跟他后去，并没看见他脸上的变化，直到落了座看向沉天然时，我才发现她边还坐了一个女人——姚心。

我没有拒绝，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