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积羽地（六）(2/2)

他又摇了摇，“妹妹为了救我，被困在玄玉中无法回。姑姑，我无法留在寨中，不仅是因为和父亲约定，还因要送妹妹离开。”

解清泽抬手将脸上的冰霜拂去，却对着紫衣人笑了，“姑姑应该为了寨保重才是，我的事，自己自然会想办法。”

，非三两言能和姑姑解释得清，我被夺了翎羽，之后昏迷了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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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是你的什么父亲！”紫衣人突然站起，言辞激动，“你的父亲是璃虹，那不过是他在人间回的短暂一世，糊你母亲那凡人也就罢了，你怎可也陷其中！”

“我累了，没有力气再责罚你。”

他伸手遥遥指了指后一座云笼罩的仙山，“姑姑不是常说，那里有望玦么，想必她也不愿看到你耗费自。”

“所以我才不同意你留人间。璃泽，你终归是孔雀寨的贵族，是璃家的孔雀。你现在已经遭受如此磨难，再在人间停留去，劫难也不会停止。”

紫衣人也笑了，  “你忘了孔雀寨，却还记得她么？”她又无力地挥了挥手，似是有些疲倦，“吧，你突然回来，贵族和老那边都好奇要见你，休息去吧，明日还要随我赴宴。”

可如何才能……替他分担一些呢，难这么坎坷的一条路，旁人只能看着他在泥淖中挣扎。

“罢了，你去吧。”紫衣人忽地又开，冲他挥了挥手。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解清泽，又或是说，她不会再为关于解清泽的任何事有所动容，或有所惊讶。但是她错了，解清泽的一生，本不是她一条活了十七八年的生命所能承受得住的。

后的她，一时听到了太多，竟也不知该作何想法。

“你记住，当年姑姑没能救得了璃虹，但我一定不会放弃你。”

看着解清泽那边恭敬地起，就要往殿走，她才突然有些惊慌起来，急急地顺着原路跑回屋中，着砰砰的心，再度钻被里装睡。

“这算什么理由，你可以学。”紫衣人的后背绷得的，“你有数百年岁月，人间不过是你的一场大梦，你的家在孔雀寨。”

他闻言，却抬起来看着面前大宏伟的殿宇，又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神复杂地笑了笑，“姑姑，在凡间，我尚且知如何徒步从洛川国走到荒漠，从穆国走到百夷，甚至还动过坐船海的念；可是在孔雀寨，我竟已经忘了如何从楼走往月离山。”

这话似乎对紫衣人的杀伤力极大，原本在气势上咄咄人的人，突然就偃旗息鼓，一颓丧地跌坐在了凳上。

“我知。”他抬起看着紫衣人，脸上却是释然的笑意，他闭上，冰霜纹路在面上浮现，中又似有泪，“我知，所以每当被这寒毒折磨时，我总想着，这是极少数父亲能留给我的东西，这样想着想着，便也不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