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一）(2/2)

舒芙垂眸专注听着，忽然听得隔包厢突兀地透来一男声。

孤立无援？莫说阿娘对她从未有过半苛待，便说祖母与阿耶对她就是真心的护，自己与舒明德对她也是由衷的尊敬。

有心打趣：“大姑娘将玉牌都给了姑娘，姑娘何以不用？”

舒薇此刻嗓音中已然了些泪意，尽是不完的依赖仰慕。不久，隔便传来啧啧声和细细的息。

①环境描写参考资料：《东京梦华录》

辰午时分，日晖的光芒逐渐布张满整个安城。天云浅，岸飞轻絮，市井百态无一不鲜活生动。

舒芙心如麻，却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她将那两样包好的心揣怀里，大步往外走去。

“多谢桥郎相助，想来如今还会无条件信任我的便唯有桥郎你了。”

听见那个熟悉的字，舒芙心中一凛，不由端坐起来，凝神再细听。

———

阿笺喏喏应是，不久便寻来一两人抬的素净轿并两名轿夫，一路晃晃悠悠地往永乐坊而去。

车上突如其来的不适恐怕就是为了支开她，好方便去见这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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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上齐之后，阿笺告罪，去了茶楼的茅房方便，舒芙则捧着茶盏细细地品味着。底唱的是《莺莺传》，讲的无非就是才佳人那起故事。只不过最后张生变心，终得一个劳燕分飞的场。

枉她真心实意对待这个姊姊，费一番心思与她阐明利弊，谁在对方中她不过是个用来摆脱禁足的工。那她今晨那一通愧疚难当的言语究竟有几分诚心？

“阿姊将玉牌给我自是她疼我，可我自己心里得有分寸，不能什么都尽往阿姊上占好。”

且这个自称“本王”的男又是何人？又是几时与她姊姊扯上关系的？

那男声如玉磬相击，方正而朗：“此去江南一别数月，本王瞧着薇儿似乎消瘦了不少。”

她越走越快，裙裾疾速飞扬，谁料那地板上还有二分未的渍，直叫她脚打，狠狠一崴，钻心的痛自脚踝蔓延上来。

谁知隔厢房正好传来她姊柔转的声音：“桥郎多心了，家里继母虽是个面甜心苦的，可我毕竟是原嫡女，她也奈何不得我去，只得将我变相禁足了事，可我亦能找到法来见你。只是昨日徐家宴上的事多有些误会，我怕祖母回来之后轻信继母的一面之词，同我离了心，那时我在府中可就当真孤立无援了。”

难这些好落在她中便是令她孤立无援了？那她对着满府家眷又有几分真可言？

舒芙惊愕不已，这一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冰糖山楂果带回去给占摇光，另一玉团便给阿姊。舒芙遥记得有一回听舒薇提过，说这第一楼的玉团乃安一绝。

……

阿笺见了面前如雨后的颓丽芙蓉一般的少女，当即要惊呼声，却被舒芙抢先一步：“噤声！”

那男语气显而易见地柔起来：“薇儿莫怕，老夫人向来是个明事理的人，本王寻了机会与她讲明其中误会，料想她也不会被轻易蒙骗。”

舒芙心想，那毕竟是买给占摇光的衣服，要是用姊姊的钱给他买东西，她心里得别扭死。

阿笺不敢再问，上去心疼地搀住舒芙的手臂。舒芙低声：“待会儿你扶我去楼寻个座儿，之后便钱找个轿，再去同车夫代一声，便说我上不舒服，先回府去了。”

她瞥了闭的厢门，亦不敢叫声，只得撑着站起来扶着阑楼，正好遇上方便回来的阿笺。

舒芙不经意扫见华裳坊对面有间茶楼叫第一楼的，忽而想起这家茶楼甜的小一向，便与阿笺走去，同小伙计要了间包厢，又了一壶西山白并两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