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好,缔结盟约。”
占摇光静静地听着,末了追问一句:“只有这些?”
“那要嫁来的女不堪到这地步?”除了这个理由,舒芙再想不到别的了。
怀疑了一个无辜的人多少让舒芙有些尴尬,她飞快把手缩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抚了抚自己袖上的纹。
占摇光甚至自觉地把另一只袖也卷了上去让她看个明白,最后用他那双乌黑的眸凝着她。
舒芙以为他在心里造什么借,便又重新拿贵族女郎的骄矜姿态,把上的重量往隐上了些,半倚在锦缎绮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纠结犹豫。
安与南疆相隔千里,其中多少天险不提,光是一路风餐宿就少有人能受得了。
隐隐甸甸的车声骤停,舒芙将车门打开半扇,让占摇光躲在那另外半扇门所带来的翳里,自己则扶着车夫的手了车。
借着早层层迭迭清透而温的日光,舒芙偏窥了占摇光一。
即使他真的来了,又如何能在那星罗棋布的府邸中寻到她的院落?
舒芙想,他是绝不可能到她的要求的,这会是她最后一次看他。
这时候,车路过一弯,舒芙知这是到了兴坊的大榕树,穿过这条巷,就要到舒府所在的永乐坊了。
这一回,占摇光并没有上回答。
“男大当婚,这是喜事。”
舒芙:“……”
舒芙:“……?”
少女温凉细腻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柔的有那么一瞬间缓解了被的痛。
只她一个人瞧见了。
舒芙呵一声,笑他狂妄。
“你既不是细作,又贵为一族少主,为什么到这里来?”还躲在她车。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得到刘伯遵从的答复后,舒芙看着占摇光:“我会将车停在后门,那里少有人过,你等我的仆从们都离去后再来。你若能使法了舒府并且寻到我的住,便在我屋里等我。我会先去给我阿娘请安,等我回来后若在屋里见到了你,我就答应收留你。”
还没等她恼羞成怒地甩开,就听到少年对她说:“女郎救救我吧。”
“族中有人一路追我过来,求女郎收留我一段时间吧。”
舒家宅邸从外门到院不知设了多少门禁,又不知置了多少名忠仆把守。墙,朱门绣,他真的的来么?
少年躲在车门后,抬撞见了她的视线,便对着她咧开一个笑。
没了衣料的遮盖,少年一截白皙而有力的手臂,肤致而畅,独不见有哪纹了鹰。
另一边,舒芙却把他的袖往上面了一截,并:“我曾听我阿耶说过,赣蛊族尚鹰,族人无论男女皆在手臂上纹一鹰以示尊崇,且让我看看你的手臂上有没有纹。”
而令舒芙断断没料到的是,占摇光居然忽地上前来捧住她手。
谁知占摇光还是用一“你太天真”的神看她:“不是要嫁来的女如何,是我祖母要把我送到他们那边去。”
舒芙疑惑地看向他:“即使联姻非你所愿,也不值得你一路逃到安来呀。”
“刘伯,将车往后门赶,待会儿我从那儿。”舒芙扬声对外面的车夫说。
是她读的书太少,只听过“和亲公主”,未听过“和亲郎君”。
但这样漂亮又生动的少年却会成为她漫且单调的闺阁岁月里的惊鸿一影,叫她知她曾有别于满安的少女,窥见过真正的天。
“你,你什么?”少年的声音像是羞恼,手却诚实地任她握着。
“现在你肯信我了么?我从开与你说第一句话开始就没骗过你。”
那双明亮的睛弯弯的,仿佛黢黑的夜里倏地撞一勾月牙。
占摇光:“我去年腊月里满的十八,祖母准备为我婚。”
然而接着的,便似被着了一般,那样令人心悸的温度从手背倏地传遍全,叫他半边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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