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春信 第11节(4/5)

说着相携往后院去，公主特意僻一个单独的廊亭供县主习学，那亭廊建在临，四面垂着金丝竹帘，地上铺了织锦的地簟，布置得十分雅致。至于要用的更是一应俱全，譬如胆瓶、折肩瓶、玉壶瓶等，放在一旁低矮的案上，随需随取。

县主呢，虽然觉得很好看，但对一窍不通，束手无策地站在地心，看着雀蓝把放在矮几上，带着迟迟的笑，绞着手指说：“阿，你不觉得在土里才最好看吗？迎着风霜雨，想开就开，想谢就谢。”

倒也算独特的见解，肃柔：“县主说得很对，没有雕琢过的，就像开蒙前的孩，无忧无虑，向而生。然而自由虽自由，缺了束，得没有章法。没有章法就杂，杂便生贼枝，这样东一簇西一簇地胡，还吗？”言罢又笑了笑，“我觉得就如人一样，寒冷的时候，在土里蛰伏着，等到一来，就闹闹地盛开。期那么短，趁着最的时候供人欣赏，比开在角落孤芳自赏好。所以我们用一双手来雕琢它，让它或得疏淡孤，或得盛气凌人，摆在屋里妆心，看见它就觉得兴。”

好奇怪，有的人偏有这神奇的手段，能通过三言两语，勾起人对无趣事的兴趣。县主听了她的描述，霎时觉得自己好像应该转变一看法，有时候太过无拘无束，可能也不是件好事。

肃柔人有宗旨，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尽心尽力好。取了丝带来，将袖绑起，帘外的日光在矮几上投一串斑斓的光，那白净的手腕就在光影中往来忙碌，衬着叶，愈发显得青无暇。

县主在一旁捧腮看着，发现看并不在本，也在过程，在人。

“上回县主提过，教席嬷嬷把得缤纷，今日我也给县主个隆盛篮吧。”肃柔慢悠悠地说，将一个带着提梁的篮放在面前，往篮中放了泥，从一堆中挑两支五针松来，略加调整，一一低了去，“这隆盛篮，是四司六局10中排办局常用的手法，以彩艳丽，枝繁叶茂见。但团虽繁盛，主从却分明，比如咱们这个篮，以松作使枝，珍珠梅客枝，牡丹为主，如此层层递，将底韵脚填满……”

她低着，那纤的脖颈拉伸曼妙的线条，轻声细语间，一只圆满丰盛的篮，在她手中慢慢呈现。

隆盛篮，县主以前当然也见过，之前家中有宴会，就请排办局妆，一车车地往家里运送。数量过多，当然就欠缺了，不如这现来的鲜活。

县主看了一阵，拳掌，很有大显手的兴致。于是肃柔便让到边上，另让女使取了篮来供她练手。结果看着那么容易的布排，到她手里却变成了四不像。

县主很挫败，“我手笨，跟着学都学不好。”

肃柔看着这张牙舞爪的一篮，违心地说：“初学都是这样，县主已经得很好了……至少这的搭很雅。”

雅吗？县主看看篮里得笔直的白芍药和紫绣球，觉得勉勉，能得上她一句夸。

当然，接来还是要她手把手地传授，这里须得矮错落，那里又得稠密有度，等调整了一遍，就大概可以看一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