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春信 第1节(3/4)

替我看一看，哪个样上襦好。”

肃柔呵腰领命，退到一旁恭送他们门，其实这样更好，她并不喜随侍赴宴。禁中争奇斗艳的女人太多了，譬如显贵门中的妻妾争，到了皇帝的后也一样。

小人来引她偏阁，临窗的案上码放着那些缎，都是最近正时兴的，火焰纹啊，缠枝，还有背瑞。郑修媛在吃穿用度上很考究，既然让她先来相看，就得想好式样和，以便到时作参考。

所谓的簪宴是端午宴，后妃们齐聚一堂，宴上官家赏，替妃嫔们面靥，耗时很。肃柔和人们闲来无事，就坐在邻的台榭上挂香、吃角黍，也算一段难得的清闲时光。

约摸宴到中途的时候，随侍的何人回来取衣裳，说于人失手把茶汤泼到了郑修媛裙上。

“你是没看见，当即脸就不好了，只是碍于官家在，忍着，不过笑起来咬牙切齿，怪吓人的。”何人边说边伸，“还有簪，官家把牡丹赏了圣人，郑娘就抢着一个描红，被其他娘奚落了……”后面的话不用说，匆忙抱上衣裳赶了回去。

大家知，这不能松散了，各自都绷了，等着郑修媛回来发脾气。不过后来大概因为官家替她找回了面，回来的时候脸上倒并未见怒容。

照常拆了，更了衣，坐在半开的窗前吃香饮，吃了半盏偏来问肃柔：“先前官家和你说了什么？”

肃柔正整理帔，回：“官家提起我父亲，说朝中追封旧臣，把我父亲的灵位移圣祖殿了。”

郑修媛哦了声，“享太庙了？”说着泛起一酸笑，“我一个小小的修媛，如何当得起你服侍，论资历，我怕是还没你老呢。”

她惯会绵里藏刀，其实官家和肃柔说的那些话，她未必不知。一个独占极的人，也备锐的嗅觉，在她看来这位张人得，且是显贵门的良家，这么多年没有晋封实在不寻常，因此打从肃柔调到延嘉阁起，她就格外留意她。

今日算是抓到把柄了，官家果然找她说话了。禁中外那么多的人，官家知她父亲是谁，前朝的决定竟亲来告诉她，可见早就已经打探过她的了。

郑修媛就是这样的脾气，这外，官家不论要哪家的小娘都不和她相，唯独不能动她阁里的人。主仆一场最后要是得平起平坐，甚至越过她的次序去，那她岂不是要沦为全后的笑柄了？

所以为了杜绝这况，须得先手为，她招了招手，“张人，你坐。”

肃柔不知她有什么打算，心里隐隐觉得不妙，但也还是依言坐到她旁。

“你离家那么多年，想家吗？”郑修媛放了建盏，倚着凭几问，“我听说你生母早就不在了，继母把你请托，想必和你的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