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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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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照片,孙周收拾好梯后备箱,阖上车盖的时候,他回看了看。

聂九罗一就透:“好,我拍几张照片就走。”

猛顿,聂九罗猝不及防,险些撞上前的椅背。

***

是幻觉吗?

孙周大气,车左车右,前前后后,都是秸秆在轻摇,哗啦声里,偶有枯杆被折的脆裂声。

聂九罗回过来。

这一带路不平,孙周惜车,开得很慢,正准备绕弯时,右首边的秸秆地里,忽然现了一个女人。

聂九罗说:“我知,南老林么,以前是原始森林,从东汉开始就禁革山场,‘遍山皆是海,无木不成林’,清朝的时候涌大量民,白莲教变就是从这起的,再后来土匪盘踞,建国后才被肃清。”

***

正殿的供台上,挤挤挨挨的都是泥塑,那位聂小,聂九罗,着白衬衫、黑,正跨坐在一架便携式铝合金伸缩人字梯端,左手持手电,仔细打量一尊泥塑的眉,腕上晃着极细螺纹多圈手环,泛柔银光。

孙周还记得,傍晚到的时候,这些泥塑都还满覆灰土,但现在她打量的这尊,眉分明,彩也凸显,显然是清理过了。

“聂小,都十多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这一带治安不是很好,路况也差……”

怎么了?

背上一阵泛冷:“不说了,我去……聂小。”

***

聂九罗又低看照片:“大学的时候对区域历史兴趣,辅修的。”

似乎有什么声音,呜咽幽怨,像是女人在……啜泣。

孙周被自己的联想吓得周倒竖,飞快地钻

终于驶上县,孙周脑里一团

她二十五六年纪,量苗条,一漆黑发,冷白,发是真黑,黑到发亮,也是真白,瓷白冷调,质地好到搽什么粉霜都是多余,所以她用酡红红——冷的人偏淡,不搽红,总会透些疲弱的意味来。

他觉得那不是幻觉,此时、此刻,就在车外,有可怕的事正在发生。

更何况,还带着这个弱不禁风的聂小

孙周清了清嗓:“聂小,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怪声啊?”

辅修,主业都这么了,还辅修,难怪人家能赚大钱、是坐车的,而自己,只能大半夜给人开车。

孙周听直了:“这你都知?”

他岔开话题:“不是,你是外地人,不知……这一带,以前叫南老林,土匪杀人,气重……”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会死吗?如果死了,赖他吗?

见孙周不答,聂九罗更奇怪了:“车问题了?”

他叫了声:“聂小。”

昏暗,手电的光里,飘着上的尘。

他周的血直往脑里涌,“啊”的一声,意识踩了刹车。

聂九罗奇怪:“什么怪声?”

这一幕转瞬即逝,但视觉震撼却极,以至于人都没了,孙周的视网上,仍停着那两颗暴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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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车光笼住了那一,孙周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女人一张脸惨白,满脸血污,两颗凸起,角瞪到几眦裂,看那架势,似乎是想冲来求救,但有壮的黑褐手臂自后箍住她的脖,刹那间就把她拖回了秸秆地里。

怎么办?孙周手心冒了一层津津的汗:路见不平吗,还是当什么都没看见?

他挂了电话,小跑着往庙里去——他虽然一米八,看着壮实,但那是虚壮,真什么事,他罩不住。

***

他想起乔亚说的见起意,心说:就算真有机会,我也不敢把她那什么了。

“不,不是,”孙周稳住心神,再次发动车,“刚有什么东西,呲溜从前窜过去了,给我吓了一。”

果然,孙周也猜到了不能指望她:这些搞艺术的人都太投了,一旦沉迷起来,敲锣打鼓都惊动不了。

聂九罗不疑有他:“可能是兔吧,或者老鼠,这野地,又靠山,很多小动的。”

孙周一边叹,一边发动了车

聂九罗坐在后排,正仔细看刚才拍的照片。

庙不大,穿门过院就是正殿,早些年砸烧过,后来文保局着手修复,修复到一半,不知是缺少资金还是觉得意义不大,又放弃了。

这一回,也同时那泥塑的脸,这泥塑虽残却,不过得不端庄、形似妖魅,聂九罗的刘海低低压着眉,乌黑眸,雪肤红,恰侧在泥塑脸边。

两张脸,一个活人,一个死,一个胎,一个泥质,孙周晃了神,觉得聂九罗的脸比之旁侧那张,更多慑人的魅气。

她稳住,抬问孙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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